王媛媛站在网前，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。她盯着对面波兰队跃跃欲试的主攻手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球衣下摆。这个曾经被球迷称为"世界级副攻"的姑娘，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，在场上显得格格不入。
场边的记分牌定格在2比3，中国女排又一次倒在四强门外。赛后更衣室里，王媛媛把毛巾狠狠摔在地上："这球传得跟扔手榴弹似的，叫我怎么打？"这话很快在球迷圈里炸开了锅。有人说刁琳宇把她传成了神话，张籽萱把她传成了木瓜，姚迪却能让这朵小花绽放。同一个王媛媛，在不同二传手里怎么就判若两人呢？
时间倒回去年世联赛，刁琳宇和王媛媛的配合堪称天作之合。那会儿蔡斌搞的"光速排球"正热火朝天，刁琳宇的传球快得跟闪电似的。王媛媛扣球时整个人腾空而起，球到人到，拦网队员还没反应过来，球已经砸在地板上了。有场比赛她单场拿下18分，赛后记者问她秘诀，这姑娘咧嘴一笑："刁姐传的球，闭着眼都能扣死。"
可今年换了张籽萱这个新人，画风突变。北京站打弱队时还行，球分得四平八稳。可一到关键场次，这丫头就慌神了，眼里只剩下主攻手。王媛媛在网前来回跑位，手都举酸了，愣是等不来一个像样的传球。有次暂停时她急得直跺脚："我这儿空得能跑马车了！"张籽萱却低着头不敢接话，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。
要说最懂王媛媛的，还得数天津队的姚迪。这俩人搭档五六年，默契得跟一个人似的。联赛里有场比赛，王媛媛刚起跳就发现对方双人拦网，半空中硬生生改了个轻吊。落地时看见姚迪冲她竖大拇指，原来二传早就料到她会变招。这种心有灵犀的配合，没个千八百场的磨合根本练不出来。
仔细琢磨这三个二传，差别就在"老道"二字上。刁琳宇在江苏队就是核心，见过大场面，知道什么时候该快什么时候该慢。张籽萱才打几年联赛？遇到强敌就手忙脚乱再正常不过。姚迪更是个"人精"，王媛媛撅撅屁股她就知道要打什么战术。有次接受采访，姚迪说得实在："副攻就像炒菜的火候，传早了生，传晚了糊，得卡着点儿来。"
数据不会骗人。今年世联赛王媛媛的扣球成功率比去年跌了11%，拦网效率更是惨不忍睹。可回到天津队打联赛，这数据又蹭蹭往上涨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问题出在二传和副攻的化学反应上。就像相声里的捧哏逗哏，再好的角儿也得遇上对的人。
球迷们吵翻了天。有人说张籽萱太嫩，该让老将回来；也有人觉得王媛媛自己状态下滑，不能全怪二传。倒是当事人看得很开，训练结束后王媛媛搂着张籽萱肩膀说："妹子别急，当年我和姚迪姐也是磨合了两年才找到感觉。"张籽萱红着眼圈点头，手里的球攥得紧紧的。
排球是集体项目，但二传确实是球队的大脑。好的二传能让攻手如虎添翼，差点的就可能让明珠蒙尘。王媛媛的遭遇，让人想起十年前的魏秋月。那会儿她刚进国家队也是各种不适应，后来不也成了奥运冠军？成长总是要交学费的。
场边的蔡斌教练皱着眉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。他比谁都清楚，光有快攻没有稳定性的队伍走不远。训练馆墙上的标语换了新内容："精准比速度更重要"。张籽萱每天加练到最晚，王媛媛主动留下来陪她。两个姑娘一个传球一个扣球，砰砰的击球声在空荡荡的场馆里格外清脆。
世联赛的失利就像面镜子，照出了新老交替的阵痛。但谁还记得，当年郎平带着那支青黄不接的女排，不也是从连败开始的？种子埋下去的时候，总要经历段黑暗才能破土而出。王媛媛和张籽萱的故事，或许才刚刚翻开第一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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